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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8 章 第二百一十八节课(1 / 1)

「……上午,米花大学礼堂东侧楼道内发生一起炸|弹袭击恶性事件,炸|弹犯被破片击中,当场死亡,另有一名出席当天毕业典礼的大四学生和一名警方人员受爆|炸波及,负伤入院,接受治疗。据警视厅透露,该炸|弹犯系米花大学后勤外包保洁公司的派遣社员横井孝一(男,43岁),行凶时,他将装有铁钉、金属碎片、自制炸|药等危险物品的保温壶丢下楼梯……」

米花综合医院的单人病房内,固定在床前墙壁上正重播着新闻的电视机屏幕,突然黑了下来。

“养伤期间还是少看这种晦气的报道吧,喏~快把药吃了,”淡野桃将水杯和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递给靠在床头发愣的太宰治,“等中也他们办完手续,咱就转院回横滨。”说罢,她又转身去收拾对方的住院用品了。

垂眸盯着手中功效不明的药片,太宰没有下一步动作,只声音沉哑地开口询问道:“森先生呢,他的情况……如何了?”

新闻说的“一死两伤”,并未提及当时同样在事发现场的森鸥外。

“啊?‘森先生’?”闻言,淡野桃叠毛巾的双手滞在了半空中,她做了一轮深呼吸,将那还没弄齐整的毛巾囫囵一团,弯腰塞进了脚边的行李箱,同时态度敷衍地搪塞道,“他能如何?当然是在本部替某位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的‘Boss大人’处理工作咯~”

“嘿!药——”淡野桃直起腰,抬腕指了指太宰捧在左手掌心的那堆药,皱眉催促道,“‘Boss’你不是怕疼吗,怕疼还不赶紧吃药?”

“……水太烫,”太宰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,他把拿了许久的水杯,反手放在床边柜上,然后抬眼看着神色有些凝重的淡野桃,抿唇微笑道,“这药我一会儿再吃。”说着,太宰侧身抻臂,将手里的药片也扣放在了水杯旁边。

淡野桃见状,眸中闪过一瞬警惕,却没再勉强太宰服药,她走到病房门口,在出屋前回首叮嘱对方道:“那‘Boss’你留在这里不要乱溜达,我去看看中也办完手续没。”

“嗯,好。”太宰笑容和煦地点头应下了,然而淡野桃前脚刚离开病房,他后脚就下地掀开床垫的一角,拢手一挥,把床边柜上的药片悉数扫进垫子下面藏了起来。

水杯里的清水,也被太宰倒进了病房隔间的马桶。

做完这些后,他回到病床前,屈膝蹲在淡野桃只整理了一半就放下不管的行李箱旁,翻找了起来。

没多时,太宰就听到屋外走廊里,传来了一阵嘈杂凌乱的脚步声,在行礼箱中没有找到自己那本《完全手册》的他,悻悻然从地上站起,转身看向了推门涌入病房的一群人——

中原中也、淡野桃、芥川银、谭雅·提古雷查夫、中岛敦,还有银的兄长……

那个在太宰印象中的“五年前”,被他特意托付给福地樱痴带去军|方异能医疗设施治疗肺部顽疾,后来成为异能特殊作战部队“猎犬”成员的芥川龙之介。

“麻烦让一让,借过借过!哎我说你们这些人又不会治病,别杵门口挡着医护人员不让进啊!”一个高举着板夹的护士,挤过众人,来到了太宰的面前,她抽|出别在白大褂胸前口袋的笔,说道,“新出医生有手术暂时过不来,我先代他记录一下,请问太宰先生您有哪里感觉不适的吗?我刚刚听您下属说——”

太宰移眸瞥向领过来一群人的淡野桃,纠正护士错误的说法道:“她是我的‘内人’,算‘家属’。”

“嘶……你看我说什么来着——”淡野桃被太宰看得不自在,她抬起一手举到脸旁,遮挡住对方投过来的视线,而后背过身,同中原小声嘀咕道,“他癫得不轻,方才还问我打听‘森先生’的状况呢,现在他又变成我老公了。”

病房内本就安静,淡野桃的嘟囔自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太宰耳中,后者拧起眉头,迟疑道:“桃桃,别闹,你我不是‘夫妻’还能是什么?”

“Boss大人你少两片嘴唇上下一碰就污人清白了!”淡野桃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般,噌地扭过身,不顾中原的阻拦,手指太宰,扬声叫道,“我还没结婚呢!就算结,那也是跟我的未婚夫——粟松圭介去结!四年了!我都跟你反复说过多少遍了啊Boss……”

夹在两人中间的护士,见情况不妙,便借口要去找精神科医生来看诊,又举着板夹迅速挤出了这间人满为患的病房。

“我是你的干部,不是你的老婆!”淡野桃拽着中原的衣袖,更换交谈对象,争取对方的认可道,“中也,你说他这言行,我要告他‘职场骚扰’一点都不冤枉罢?!”

“你是我的……‘干部’?”太宰怔了怔,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气到失态的女人,在他们二人刚才的对话中,对方的确多次称呼他为“Boss大人”或者“Boss”。

原来那并非夫妻间的情|趣叫法,而是淡野桃身为“部下”,对自己这个组织头领的……“尊称”?

可太宰根本不记得他何时让对方当了港口Mafia的干部啊!

“没错,Boss,我与中也平级,是你的下属,”淡野桃见太宰难得没有无视她的发言,遂舒眉展笑,连忙补充道,“当年,Boss你有恩于我们组不假,但这份恩情还不足以让小的我以身相许啊不、是我怎能对您恩将仇报,趁您之危,占您便宜呢?”

即使淡野桃说得笃定,太宰也不相信自己的记忆会出错,毕竟这些年,他已被迫经历过,甚至有意触发过太多次——“书”对于这个世界的“修正”了。

“那‘森先生’呢?”眼下,太宰急需确认这个被“书”修正后的世界B,究竟在哪些关键锚点上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A存在出入,“他此刻当真在本部办公吗?”

“……这是哪个嫌命长混蛋说来糊弄你的?”中原留意到淡野桃眼神躲闪地松手放开了自己的衣袖,他心下了然地咂舌轻啧一声,没有当众训斥对方,而是下颌微仰,同此时看起来神思清明的太宰,实话实说道,“先代早在四年前就过世了,你还记得那个名叫‘普希金·A’的病毒型异能力者吗?他利用‘共噬’病毒,引发了我们组织与海外异能佣|兵组织Mimic的对抗。”

见太宰情绪稳定地点了头,中原才又接着说道:“那家伙背后有‘死屋之鼠’协助,他们以虚假情报误导我方追查,拖延时间,直至身中病毒的先代体力不济——”

中原收了声,因为他看到太宰垂下眼帘,冲自己摇头打出了停止发言的手势。

无力感宛如深冬刺骨的寒风,侵袭着太宰沉郁疲惫的内心,他明白这种将异常“合理化”的效果,正是“书”的能力,或者说是“书”执行其“存在规则”的一种体现。

尽管“书”作为异能宝具,无法篡改反异能力者的认知,但它能够改变除此类异端以外的一切。

因此,于太宰而言,如今的世界B就像一艘更换了所有组成部件的“忒修斯之船”,“书”导致的信息差,令他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,唯有那个森鸥外还活着当“首领顾问”的世界A,才是他真正的归宿。

而且结合淡野桃无意间吐露的零星情报,以及中原中也不屑骗他的坦诚,太宰推测追求合理化却又始终拿他没办法的“书”,极有可能使旁人生成了一段“太宰治已疯癫四年”的虚假记忆,不然淡野桃又怎会在他问及森鸥外的现况时,随口就讲出了那人在本部替自己这负伤Boss处理工作的谎言?

可见在对方的认知中,“森鸥外”只是四年来不肯接受其身故现实的太宰,在极度悲痛下,精神失常,臆想出来用以麻痹自己的幻象。

“太宰先生,”芥川龙之介迈步上前,向闻声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的港口Mafia头目,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军|警证件,“鄙人芥川,是负责调查该起炸|弹袭击案的警员,请问您现在方便接受笔录问询吗?”

“哥哥……”担任首领秘书一职的芥川银,下意识伸手拽住了芥川龙之介的手臂,她半是为自家Boss解围,半是替自己兄长担忧地开了口,“改日我们会安排律师与你专门对接此案的。”

“无妨,小银,刚好我也想和你哥哥闲聊两句,”披上深灰色大衣的太宰,从衣帽架上取下了那条在他的记忆中,应是当年森鸥外为祝贺自己接手港口Mafia而特意买来送给他的暗红色围巾,“左右中也还没办妥转院手续……”

太宰把围巾往脖子上一挂,抬脚用鞋尖踢了踢地上被他翻乱了的行李箱,浅笑着安排道:“桃桃干这种事向来毛躁,小银还有谭雅,你们两人就留在这里帮她一起整理吧。”

淡野桃叉腰不满道:“哎!说谁干活儿毛躁呢?!”

“是,Boss。”芥川银与谭雅颔首应道。

“停下,”中原抬臂拦住正欲和军|警走出病房的太宰,他拧眉将衣着板正的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,语气不善地提醒道,“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允许这个底细不明的军|警跟你‘独处’?你这么快就忘记自己是如何被人炸进这家医院的了?”

“敦!”中原转身朝垂手立在门口的中岛敦抻臂一递,交代道,“这些手续你拿着去办,我陪Boss走一趟。”

“原来你还知道我是‘Boss’啊~中也,”太宰目光霭霭地睨视着闻声扭过头来的中原,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加深了几分,可那对鸢色的眸子里却无丝毫笑意,“去执行我的命令,至于你无足轻重的顾虑……”

“嗐~行吧行吧,”太宰佯装妥协地耸了耸肩,他横步绕过中原,眼神示意中岛跟上自己,“那我就勉为其难带上遇人不会乱吠的敦君好了。”

“你!”中原迈腿向着门口只追了半步,便怄气收回脚,不再追了,他眯眼望着太宰离去的身影,磨牙恨恨道,“今后再管你死活……”

“我中原中也就是狗!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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